“谢谢。”陆薄言说。 “你母亲目前……没有好转的迹象,她伤得比你父亲重。”医生说,“但是不要灰心,她有可能会像你父亲一样醒过来。”
“苏简安,站住!”身后传来陆薄言的声音,低沉而又危险,不容反抗。 江少恺碰了碰苏简安的手臂:“都伤心成这个样子了?”
果然陆薄言的眉头蹙得更深了,“你怎么睡觉?” “护士说她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,但我没敢仔细问佑宁姐,她……”
苏简安抬起头,泪眼朦胧的看着苏亦承。 他怎么回来了!
表面上她是放空了,实际上,心头的那块巨石越来越重,她时时刻刻都有要窒息的错觉……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,头像有千斤重,疼痛欲裂。
叫了两声,洛小夕却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。 “……”
陆薄言应该刚躺下不久,眉宇间还带着熬夜后的疲倦,呼吸深长他睡得很沉。 萧芸芸捂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:“好。”
洛小夕连“噢”一声都来不及,电话已经被挂断。 因为陆氏岌岌可危,陆薄言的地位已经变得非常微妙挺过这一关,他依然是以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神。但如果挺不过去,陆薄言就会负债破产,风光不再。
怕吵到苏简安,陆薄言疾步走出去拿起手机,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号码,眸底掠过一抹冷意,但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。 心脏像被千万根细细的针同时扎中,尖锐的疼痛那么明显,苏简安摸了摸脸颊,竟然蹭下来一手的泪水。
只有陆薄言敢问他为什么,他的答案只有三个字:“没心情。” 陆薄言拿下她挂在一旁的大衣披到她肩上,沉吟了半晌才开口:“简安,有件事,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但是陆薄言没有任何回应。 苏亦承很欣慰苏简安终于察觉了,问:“你打算怎么办?我不可能让你胡闹了,薄言要是知道,肯定会来把你接回去,我不能拦着。”
他们拜访了当年经手陆薄言父亲案子的退休警察,老人说他对这个案子印象深刻,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十分惋惜陆律师的死。 刚才不管是开车还是下车的时候,沈越川都略显匆忙,不知道事情严不严重。
苏简安跺了跺脚,“韩若曦找你干什么?!” 苏亦承上次看见她这个样子,还是母亲去世的时候。
“不饿也要吃。”苏亦承不容置喙,“回来时芸芸还特意叮嘱过你,不但三餐要正常,必要时还得加餐。今天喝骨头汤,怎么样?” “让你跟陆薄言离婚,只是我的第二步。”康瑞城神秘莫测的一笑,“至于下一步,你猜?”
他多想告诉洛小夕,她真正该感谢的人是苏亦承。 挂了电话,放下还显示着“陆薄言重病入院”新闻的平板电脑,苏简安久久没有动弹。
“可陆薄言还对苏简安念念不忘,这跟我们预想的不一样!”韩若曦近乎歇斯底里,“我要让苏简安永远从他眼前消失!” 苏简安已经猜到他未说出口的台词了:“你怕我知道后会离开你?”
想着,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,屏幕上显示着韩若曦的号码。 两次意外,他不知道该说他们幸运,还是该说孩子幸运。
下午,江少恺终于来到警察局,锁上办公室的门,面色凝重的看着苏简安。 醒来后看到病号服上绣着的“第八人民医院”几个字,首先想到的就是一个星期前,他争分夺秒的赶到这里,却依然来不及阻止苏简安拿掉孩子。
天亮,才是一切真正开始的时候。 韩若曦不甘的打开康瑞城的手:“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利用价值?”